最是平凡却有情

■常仁翠

　　阳春四月，已近中午。经过上午的忙碌，病房里的护士们终于可以坐下来，慢慢享用自己的午餐了。突然，办公室的电话铃骤然响起，值班护士一边心里嘀咕:“不会是急症吧？”一边迅速接起了电话。果然不出所料，是一位老人要住院。电话里还说，这是一位病情很“特殊”的老人。值班护士接完电话，匆忙喝了口水，便去做准备工作。

　　这是一位78岁的老人，由于长年脑血管疾病的缘故，早已失去了大部分的语言表达和行走的能力，只能天天卧床，两只手也几乎失去了抓握的功能。照顾他的，是一位20多岁、天天痴迷于“圣经”的小伙子。小伙子常年吃素，所以老人的饮食自然也是日日清汤寡水，谈不上“营养”二字。加之老人常年卧床，在家中没有做到及时的翻身和皮肤护理，所以，老人的身上从颈后部到脚后跟长满了十几处大大小小的褥疮，有几处甚至露出了骨头，而且有明显的感染指征，这就是电话中所说的病情的“特殊”之处。目睹老人的伤口，护士们被深深地震惊了!“这要捱多大的痛苦啊！”值班护士眼圈红了，扭过头不忍心再看。

　　“大家听我说：现在每人都去拿一套换药处置包，我们大家中午都不要休息了，马上对老人的伤口进行严格处理。晚处理一会，老人的感染就会加重，老人就会多一份危险！”护士长边说边第一个行动起来。五分钟后，所有物品准备齐全，之后让老人俯卧，几名护士一字摆开，每人负责一至几处伤口，开始了紧张细致地处理工作：冲洗、去腐肉死皮、消毒、上药、包扎……一个半小时后，老人的伤口一一处理完毕。回到办公室，大家静静的把尚未吃完的饭菜收起来，护士办公室里一片寂静。最终护士长打破了沉默：“姐妹们，听我说，我们先不管以前老人是怎样的状况，但现在既然老人到了我们病房，我们就要有责任让老人尽快的康复起来，除去遵照医嘱的工作之外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老人的营养问题，这也是最大的问题。老人的老伴患有严重精神疾病，仅有的一个孩子也重病缠身。照顾老人的，就只有这个聘请来的小伙子。我已跟他谈过给老人增加营养的问题，但他又会照顾到什么程度呢？所以，我们面临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患者的饮食营养护理问题，营养达到了，老人的伤口才会快速的愈合。”大家对此心领神会。

　　从老人入院的第二天开始，护士们就如同约好似的，各自带的饭盒里忽然间丰富起来：你今天多带了几只虾，我明天又多带了几块肉，还常用小汤锅端来些细细熬过的鸡汤或鱼汤…...所有这些营养丰富的东西，都被一一充实到了老人的饭碗中。而老人，不时惊异于这丰富多味的饭菜，食欲竟奇迹般地好起来，面色也逐渐地由苍白变得红润。那两只几乎失去功能的手，每天在护士们的康复指导下，也一点一点的恢复着基本功能，甚至竟然试着和护士们比起了腕力。除此之外，护士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发现：老人逐渐爱笑了。

　　两个半月过去了，老人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，各项功能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恢复，要出院了。经过住院期间的朝夕相处，老人之于护士门，显然已经成了自己的家人，成了自己那个患病后需要照顾的可爱老父亲；而护士们之于老人，俨然已是自己活泼善良而又孝顺的女儿。临行细细地叮咛，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手，她们满怀牵挂与不舍，微笑着与老人说再见。转过身，已是泪流满面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原载院报2012年4期）